20 ASIAN LEGAL BUSINESS CHINA • 亚洲法律杂志-中国版 MARCH 2024 数据是全新的生产要素，是“我 们时代的石油”，这一观点已经愈发为 公众所熟悉并接受。如果说自2021 年起，中国以世界领先的速度搭建起 了数据保护相关规则及监管体系， 那么在过去两年，中国以同样的“先 行”风范，展开了数据资产化领域的 制度构建。 在通商律师事务所合伙人邹丹莉 律师看来，2022年年底以来，中国在 数据资产化顶层制度构建方面经历 了三大里程碑事件。首先是2022年 12月发布的《关于构建数据基础制度 更好发挥数据要素作用的意见》（“数 据20条”），“这是数据领域的纲领性 文件，核心是创新了数据产权观念， 在淡化所有权的情况下，明确了数据 之上的收益权和使用权”。 确定基本产权制度后，数据资产 化道路随即被打通。2023年8月，财 政部发布《企业数据资源相关会计处 理暂行规定》，“明确了企业的数据资 产如何做固定资产入表”，该规定自 2024年起实施。 第三条线索则是2023年10月底 国家数据局的挂牌成立。“这是国家 层面的数据要素管理协同促进机构， 职责之一就是促进数据要素流通。” 邹律师指出，至此，数据资产化制度 的基础已搭建完成，“在全球范围内 也是比较领先的，是政府推动数字经 济发展的一个典型案例”。 数据交易现状 不过，虽然数据要素的价值刚刚在国 家规则层面被认可，其商业价值却早 已存在，针对数据的交易也已极其普 遍。尤白璐律师是上海元达律师事务 所数据合规组负责人、顾问律师，她 指出，根据《2023年中国数据交易市 场研究分析报告》，2022年中国数据 交易行业市场规模已经达到876.8亿 元，全球占比13.4%，在亚洲的占比则 高达66.5%。 “不过，数据交易呈现场内场外‘ 冰火两重天’现象。根据有关研究机 构测算，2022年数据要素规范的场内 （数据交易所内）交易占比仅为2% ～3%。” 地域上，目前数据交易最活跃的 是华东和华南地区。尤律师结合上述《 报告》解释道：“首先，华东、华南地区 金融市场发展较好，而金融行业中如 券商、保险公司、银行等是主要的数据 需求方；其次，华东、华南地区的互联 网行业发展较好，为数据交易市场打 下了技术、软硬件等基础。” 此外，《报告》指出，西南地区的 数字交易也日益活跃，这是因为“其 数据中心基建设施较为完善，并且最 具代表性的贵阳数据交易所的交易 规模在场内处于龙头地位”。 连越律师事务所合伙人、数据合 规团队负责人左昆律师也持续关注着 场内场外交易的发展。他指出，部分数 据市场，如金融信息、电商交易、短视 频流量数据库等，在长久发展中已较 为成熟，其他行业则“数据交易仍处 于发展阶段，很多交易都是个案、特 例，还没能形成广泛适用的产品架构， 数据价格、价值的评价、评估体系也还 未能在市场主体之间形成广泛共识”。 交易量方面，场外交易情况难以 统计，场内交易则“在2023年间长三 角、珠三角地区有了较为突出的发展” 。左律师介绍道，例如上海数据交易所 结合本地资源优势，上架了不少金融 业相关数据产品；广州数据交易所关 注数据与制造业的结合；“其他如贵 阳、深圳、北京等地的数据交易所也 都根据自身资源禀赋，结合当地政策 环境，推动数据交易发展。” 世辉律师事务所一直在从法律视 角支持数据交易所场内交易的发展， 包括参与多地地方数据条例的立法 支撑，以及数据交易所规则论证，并为 上海数交所第一批挂牌项目提供了支 持。世辉合伙人王新锐律师告诉ALB， 目前在场内交易方面，供给端热情最 高的当属国企、银行，此外一些大型 民企也参与到了首批交易项目之中。 王律师指出，由于场内数据交易 概念仍有较大不确定性，律师的重要 角色之一，就是和客户讨论哪些数据 适合拿出来做交易，“现在各地数交所 上架的，也都是安全性较高的项目”。 “目前有两类数据有一定的争 议，一是个人信息，二是部分敏感度 较高的政务数据。如果上架往往都需 要组织专家进行论证。”他介绍道，“ 比较容易被挂牌交易或未来作为数 据资产入表的，主要是和金融、工业 有关的数据，这类数据基本由企业自 身产生，权属争议少，已经上架的包 括航运交通、企业服务、财税金融、供 应链等数据。由于目前挂牌环节对安 全性要求较高，先由这些项目‘探探 路’，未来再陆续有商业属性更强的 数据进入交易环节。” 在协力律师事务所高级合伙人 江翔宇律师看来，近期数据资产入表 实践的加速发展将推动2024年数据 场内交易的活跃。“很多上市公司迅 速认识到数据资产入表的价值和意 义，已经在开展具体的入表工作，在 2024年一季报中将有体现。今年1月 财政部印发《关于加强数据资产管理 的指导意见》，其中的规定有助于推 进国有企业进行数据资产入表。一些 非上市国有企业在数据资产入表方 面也推进迅速，例如我们团队就协助 CBD国际集团全资子公司北京商务 中心区信链科技有限公司在上海数交 所完成‘企业大数据风险管理平台’数 据产品的挂牌。” “数据资产入表之后，场内数据 交易的价值将大大提升，例如强制性 合规评估的数据产品在数据交易所 挂牌后，挂牌企业本身已经实现了对 数据产品的确权，可以快速入表；产 品的需求方也可将交易价格快速入 表。”江律师解读道。 律师扮演的角色 合规、确权、资产化，这被称为数据要 素价值实现的“三部曲”，法律人在三 个步骤中都扮演着重要的角色。 首先，在合规及确权方面，受访 律师指出，这是目前实践中律师参与 度最高的环节。邹丹莉律师解释道：“ 根据数据20条等定义，数据资产是指 合法拥有或者控制、未来能够产生收 益的数据资源，其前提是企业或数据 权益主体前期对数据的获取、收集等 都有明确、合法、充分的授权，律师则 可以对相关合法性进行确认。” 江翔宇律师也指出律师在数据交 易确权、合规领域扮演的重要角色，他 和团队在此领域的研究和实践方面已 积累起不少经验，例如每年发布《数据 交易合规法律报告》，并“最早参与了 上海数据交易所、深圳数据交易所挂 牌数据产品的合规评估，参与了上海 数交所2021年首批20只产品中6只 产品的合规评估，后又参与了多只金 融、交通领域数据产品的合规评估”。 数据合规是过去几年最热门的法 律服务板块之一，那么，常规数据合 DATA COMPLIANCE In the long run, we are confident in the development of the data legal services market, and the complex rules in the data field will make it one of the areas that best showcase the professional competency of lawyers,” says Wa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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