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ASIAN LEGAL BUSINESS CHINA • 亚洲法律杂志-中国版 NOVEMBER 2023 BIG STORY 不久前，市场传来几则令人心 情沮丧的消息：受到疲软经济环境 的影响，“魔术圈”律所年利达和高 伟绅相继在中国内地和香港进行了 裁员。 年利达至少裁掉了20名初级律 师，该所称这一举动是应对“中国市 场长期不断的下行”所采取的“适当缩 减”；据悉，高伟绅则以计费小时不达 标为由裁掉了大约4名律师。 就在上述裁员发生前不久，美国 资本市场业务大所瑞生也宣布缩减其 在中国内地的办公范围，将所有人员 迁移到了北京办公室。瑞生解释道， 此举是因为“上海办公室租期已满”。 伴随中国政府出台影响甚广的 《反间谍法》和条文严苛的数据保护 法规，已呈下行趋势的宏观经济似乎 展露出更加复杂的前景。 Peter Zeughauser是管理咨 询机构Zeughauser集团的一位法 律行业分析师，他指出，瑞生自近20 年前开设上海办公室以来，对这家办 公室采取的一直是种“低增长甚至不 增长”策略，该所在中国市场有着自 己的一本账。 “瑞生令人瞩目的财务表现以 及在全球范围内都叫得响的国际品 牌意味着，他们只对那类最重要的 客户工作感兴趣。只有最重要的工 作才能匹配他们的人才库和收费 标准。目前，针对中国的外商直接 投资和中国对外投资都在减少，瑞 生做出整合办公室的举动也不难理 解。”Zeughauser说。 一位常驻日本、某家大型美国律 所的资深外国律师告诉ALB，国际律 所正越来越清楚地意识到：庞大的中 国市场似乎并不像一眼看上去的那 样机会多多。 “进入中国市场的外国律所似乎 有种普遍的误解，以为自己能从这块 蛋糕上切下很大一块。”这位资深律 师解释道，“中国市场上规模最大、利 润最高的法律工作都来自国有企业， 中国的大型公司和‘大钱’也都某种 程度和政府绑定。这类业务只会流向 和政府有密切联系的律所。” TA举了金杜的例子——这家由 中外律所合并而来的国际所可谓中 国市场的“常胜将军”，展现出蓬勃的 发展实力，“不是因为金杜契合了体 系的节拍，而是因为它已经成为了体 系本身”。 “西方律所进入中国市场、展开 自身投资之前要仔细思量。很可惜，他 们很少考虑到中国企业的治理现状， 以及他们选择外部律所时的逻辑。” 这位律师说。 今年8月，Dentons宣布和其中 国伙伴——总部位于北京的大成律师 事务所分家。Dentons是全球律师人 数最多的律所之一，它将这一决定归 咎于“日趋严格的监管环境”。但上述 资深律师——TA也曾在一家美国律所 的上海办公室工作——指出，这归根结 底是个商业决策。 “对Dentons来说，在中国和大 成结盟可能是个策略失误，他们不停 地往其中投钱，大笔的钱却在中美脱 钩和其他政治风险中付之一炬。你永 远扣不响一扇决意紧闭的大门，近期 发生的一系列事情让Dentons有了 理由去结束这个错误。” Zeughauser则强调了另一个 国际律所当下普遍面临的、更为严峻 的问题，即中国本土律所的不断成熟 发展。 “过去20年，中国律所的服务质 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在中国市 场，他们的工作能力和人才储备已经 完全可以和顶尖国际律所媲美。”他 说，“中国市场缺乏‘律师-客户特权’ 相关规定，在其他法律执业规范方面 也和西方有很大不同，这干扰了大部 分国际律所的执业效率，以及他们在 中国市场的利益。” 在Zeughauser看来，中国市场 本来就不是给所有人预备的，律所需 要精心设计符合自身需求的中国发 展策略，“服务于需要寻求盟友关系 的中国律所、需要海外服务的中国客 户，以及希望进一步渗透中国市场的 外国客户”。 “领先的中国律所花费了大量时 间，去理解并制定服务于本土和外国 客户的不同策略。对于中国市场，外 国律所也得下这样的功夫，他们还有 不少‘校准’工作要做。”他说。 two decades to the point that they can now out-compete the top international firms for work and talent in China,” he says. “The lack of attorney-client privilege and other incursions on the western legal practice regulatory norms continue to erode the effectiveness of and the interest in maintaining and growing a mainland practice for the vast majority of international firms.” In Zeughauser’s view, the China market isn’t for everyone, so it’s quintessential for firms to chart their own China strategy, “for Chinese law firms that need best friend relationships, for Chinese clients that need lawyers in foreign jurisdictions, and for foreign clients desirous of penetrating and growing in the Chinese market,” he notes. “The leading Chinese firms are spending time understanding and developing strategies for serving homegrown and foreign clients. Foreign law firms should be doing the same with respect to China. There is a lot of synergy to be had,” he adds. Image: Pasuwan/Shutterstock.com
RkJQdWJsaXNoZXIy MjA0NzE4M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