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ASIAN LEGAL BUSINESS CHINA • 亚洲法律杂志-中国版 WWW.LEGALBUSINESSONLINE.COM/CHINA MINING 业必须改变和调整在印尼的业务发 展模式。 张江波介绍，华友选择以技术创 新应对政策变化，独辟蹊径采用“高压 酸浸”技术进行红土镍矿湿法冶炼， 该工艺耗电量相对较低、对低品位镍 矿的利用率高，实现了低碳、绿色、可 持续的资源开发，让华友获得更多关 注，也因此有机会在印尼与本地矿业 企业、国际车企、电池企业开展了更 多在镍资源开发上的业务或股权合 作，加强了在供应链源头的保障，从 而打造了从矿山资源开采到绿色冶 炼、到前驱体制造、再到正极材料生 产的一体化产业链。 “矿就是米，冶炼厂就是锅，有锅 没米，饭都煮不成。”龙艳梅律师形象 地比喻道。中国企业在新能源汽车下 游有了技术层面的提升后，会不断向 上游追溯。“虽然近些年疫情、俄乌冲 突、中美地缘政治博弈等因素造成了 复杂的环境，铁矿等传统大宗商品的 市场比较沉寂，但中国矿企相对比较 活跃，也带动了全球钴、镍、锂等矿产 资源的交易。” 而在中国境内，找矿行动也在 政府的支持下逐步推进。张江波介绍 道，钴和镍资源在中国十分稀缺，而 青海、江西等地均有锂资源，因此华 友钴业也在寻找更多锂资源，不过国 内锂矿石品位较低，开发成本较高。“ 当地政府和国企也在积极盘活锂矿 资源，因此华友在与地方合作时，不 仅寻求资源开发合作，更是通过资源 打造锂电新能源材料工厂，帮助政府 打造锂电材料产业链，形成良好产业 生态。”这是华友推动国内找矿的一 种合作方式。 风险重重 不过，两位专业人士均表示，中国企业 在新能源汽车整体产业链方面占据优 势的同时，也面临着不少挑战和风险。 “华友进入印尼比较晚，矿山资 源大多在一些国际知名矿企和印尼 国有企业手中，如果要与这些企业合 作，ESG与合规是最大挑战。国际知 名大型车企通常有非常精细化的管 理，对潜在合作方ESG与合规管理均 有极高标准。国际知名车企在与潜在 合作方进行正式合作前，需要对潜在 合作方进行全面的ESG与合规等尽 职调查，只有潜在合作方通过他们的 ESG与合规等尽职调查，方可以开展 正式商业合作。虽然华友在2020年 开始做ESG与合规工作，但距离一些 欧美百年车企的标准还有差距，我们 必须正视差距、拿出ESG与合规的计 划和方案，才能拥有更多的业务发展 机会与空间。”张江波说。 他还补充道，随着中国在印尼镍 产业发展版图中的角色越来越重要， 其他国家的竞争压力增大，在技术、 人力方面难以赶超中国企业时，欧美 便开始打政治牌，间接通过政府、国 际组织及相关团体来牵制、打压中国 企业，而印尼政府考虑地缘政治的影 响，希望更多地引入欧美日韩企业参 与印尼镍资源开发。面对这样的内外 部压力，华友钴业通过自身技术优势 和产业优势，协助印尼政府吸引更多 美国、欧洲、韩国等合作方来到印尼， 为印尼推动产业升级和发展绿色经 济，抢抓全球新能源汽车产业发展机 遇，贡献了华友的力量；另一方面更 是积极响应国家“一带一路”倡议，积 极“走出去”参与国际产能合作，打造 高质量共建“一带一路”新标杆。 龙艳梅律师在长期与中国企业 合作的过程中也注意到，矿企往往面 临着较高的政治风险。“中国企业找 矿更多是在发展中国家，比如非洲的 津巴布韦、刚果（金），还有东南亚的 印尼等，这些发展中国家政治势力相 对分化，较容易出现政府更迭、政党 之间的博弈；还有一些国家的财政收 入主要来自于矿产，在资源主权和民 族主义兴起时，资源与政治是紧密挂 钩的，矿产很容易沦为政治博弈的工 具，政客常常需要利用矿业项目去展 现自己与外资抗衡的能力，从而吸引 选票。因此，一些国家矿业政策出现变 化，往往是政治风险的外化。此外，政 治风险往往会叠加地缘政治博弈，近 些年，在非洲参与的多个项目中，也或 多或少看到了地缘政治博弈的影子。” “另外，一些资源国受到疫情的 影响，财政收入在减少，公共服务的需 求在增长，财政预算随之增加。在新 增投资减少或是放缓的情况下，政府 可能通过调整矿产存量项目的商业 条件，比如以合规作为突破口、寻求 重新谈判商业条件的机会，从而增加 资源国的财税收入。”龙律师补充到。 矿业中的法律人 虽然存在诸多风险，为进一步完善新 能源领域的全球供应链优势，中国矿 企仍会继续坚持出海策略，在此背景 之下，法律人又如何为其保驾护航？ 张江波表示，国际局势、地缘政 治、政策法规变化都给中国出海企业 带来很大影响，从公司法务角度，首先 要做的是进行充分的宏观政策法规的 研究和分析。“比如美国出台《通胀削 减法案》后，法务与投资、财务、业务部 门共同研究，为公司对外投资合作提 供决策依据，并做好风险应对的安排 和措施；又如欧盟新电池法案对电池 碳足迹和电池回收材料提出很高要 求，直接影响华友产业布局，我们要 积极研究相关政策法规，更快更好适 应这种变化。当然在上述政策法规研 究分析过程中，我们一方面求助国际 律所等中介机构，一方面也跟产业链 的合作伙伴进行密切的沟通和探讨， 听取他们的分析和意见。” “我们的新一轮国际化投资项目 将开始转向欧洲、美国、韩国等发达国 家，这些国家的法律法规、产业政策 的要求对我们来说是全新的，而且是 高标准、高要求。因此我们在去一个 国家之前，首先要做投资法律环境调 研，要更有前瞻性和预判性，不打无 准备之仗，做到知己知彼。” “此外，华友在对外投资时对法 务合规提出很高要求，因此我们的投 资项目到哪里，我们的法务必须到哪 里。”张江波说，华友的前期团队到境 外开拓新项目或合作时，法务就会跟 着去一线，而不是留在后方。项目落 地后，除了我们外派中方法务常驻境 外项目现场，还要招募懂当地语言和 法律的法务人员，同时要储备和聘请 当地律师团队，以“1+1+1”的模式形 成法务合规的支持力量。 龙艳梅律师认为，海外矿业项目 对投资人的操盘手、公司法务和外部 律师的专业要求都很高，要有宽阔的 视野并能提出切实解决方案。 对于矿企在海外的存量项目， 龙律师认为合规较容易成为风险点， 建议外部律师注重合规相关业务，跟 踪企业的合法合规动态，参与到重大 合同、重大法律问题的法律意见书撰 写，“这对律师来说既是开拓业务，也 是协助企业规避风险”。 另外，考虑到很多矿业项目分布 在非英语国家，能够熟练运用法语、英 语两门外语工作的龙律师认为在掌握 英语的同时，有小语种背景的律师可 以从一些特定国家的业务切入，打造 自己的差别化优势，在竞争激烈的境 外并购等业务中脱颖而出。 “最后还是要多积累。每个项目 都有其特殊性、难度不一样，多做一些 项目能帮助你更好地理解矿业，提升 综合专业能力。”龙律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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